立體的畫，無聲的詩

文/馬曉春

“無雕不成屋，有刻斯為貴。”丁酉年盛夏，在中國民協第十八期專題研討班教學實踐活動期間，有幸與與會學員一同觀摩河州磚雕藝術，揭開其神奇的面紗，領略其精彩博大之處。

漫步于臨夏的大街小巷，無論是飽經滄桑的遺址、百花爭艷的公園，還是古色古香的民宅、設施完備的廣場，隨處都能見到做工精美、雕刻細膩的磚雕工藝品。一塊塊色彩斑斕的磚雕，恰到好處地鑲嵌在古樸典雅的八坊十三巷、東公館等古建筑的墻壁上。這些反映民族生活、民俗風情的磚雕，宛如一幅幅立體的畫，恰似一首首抒情的詩，給人帶來視覺的沖擊與心靈的感染。置身其間，仿佛穿梭于明末清初、民國時期的古河州。河州磚雕是一門古老的手工藝，需用手、用力、用技，用智、用情、用心，將情融入磚中，以雕寄托情感。所以，每一幅磚雕作品，既有力量的痕跡、技藝的精妙，更有靈性的體現、情感的抒發。位于蘭臨（蘭州至臨夏）高速公路口的臨夏青韻磚雕公司，傳承了這一古老的雕刻藝術，延續了這絕美的建筑裝飾。

走進磚雕公司院內，映入眼簾的是樣式繁多、形態各異的作品，猶如一座磚雕藝術的博覽園。辦公樓一樓是磚雕展示館。以大自然題材和穆斯林風情為主的磚雕工藝品，大的可安裝在建筑物墻壁上，小的可置于家庭裝飾柜中。其構思巧妙，做工細膩，令人稱奇。二樓是磚雕博物館，擺放著青磚漢瓦以及挖掘出土的磚雕工藝品，大到用于建筑物裝飾，小到墓地里的陪葬品，這些設計獨特、古色古香的磚雕，仿佛讓人穿梭于青磚漢瓦、古樸典雅的磚雕歷史隧道。公司院子、車間周圍擺滿了各種成品磚雕，有山水花鳥、人物走獸，件件古樸自然，形態逼真；古建構件、陳設擺件，塊塊畫面精美，美不勝收。跟隨公司磚雕大師來到車間，從進門到出門，選料、打磨、雕刻等十幾道工序，三十多個環節，近百人進行“流水線”生產。車間里擺滿了成品和半成品磚雕，青灰色的磚石透著幾分古樸，精細的刀工令人贊嘆。磚雕大師正在雕刻的“農家樂”作品，方寸之間，有播種的、拉犁的、施肥的，還有花草、房屋、小鳥，活靈活現，栩栩如生，充滿美感。誰能想到，這些給人帶來精神和生活享受的磚雕作品，其前身不過是一堆堆普通的泥土，它們經過磚雕大師精湛的構思、絕妙的刀工，成為美輪美奐的建筑裝飾物和富有詩情畫意的工藝品。

公司在延續秦磚漢瓦精細做工的基礎上，精心構思，精雕細琢，經過復雜的工藝流程制作而成，能夠經受數百年的日曬雨淋。據磚雕大師介紹，磚雕首先要有優質的原材料——青磚，從原料的選取到出窯，要經過選土、制泥、制模、脫坯、涼坯、入窯、看火、上水、出窯等一道道工序，每一道都精細無比。進入雕琢成型階段，還需蘸水“磨磚”使表面平滑，設計圖案“打稿”，將畫稿復印在磚面上“落稿”，接著要在切割好的磚塊上用刀、鑿劃構圖“打坯”，精雕細鑿“出細”，通過不同的“刀路”“刀法”技巧，巧妙地刻畫出景物的具體形象，最后經過修飾和粘補“拼排”安裝。誰能想到，一坯泥土，在烈火的炙烤下，鑿子的雕琢中，呈現出大自然的千姿百態和濃郁的民族風情，鑲嵌于公共建筑、農家墻頭，歷經千年滄桑，點綴悠悠歲月。

歷史悠久的青韻磚雕，用途廣泛，構思精巧，技法精湛。在清后期至民國時期，其規模較大，蔚然成風，在宅院、寺觀中尤為常見，東公館、蝴蝶樓以及八坊十三巷等諸多建筑中磚雕林立，令人驚嘆。作為傳統文化積淀的建筑裝飾，它特別注重民間實用美術和建筑裝飾藝術的有機結合，堪稱臨夏民間藝術的一朵奇葩。

一座座大院，一處處墻壁，每塊磚雕都在傳情，每個圖像都有意象，每幅作品都呈現出絕妙之處。一件件磚雕，一幅幅作品，都像形態逼真的工筆畫，又似即景抒情的散文詩，意味無窮，魅力無限。它們集雕刻技藝和工藝于一體，不論何種題材，表達何種意向，總是造型獨特，雕工精細，畫圖飽滿，意蘊莊重。作為臨夏民族傳統文化和民俗觀念的物化形式，這種鬼斧神工般的雕塑藝術，不僅蘊含著璀璨奪目的美感、以物寄情的靈性，也折射出臨夏地區的建筑理念、風俗習慣、審美情趣等。它將古樸與典雅、粗獷與細膩、詼諧與莊重等有機結合，達到完美的和諧與統一、本色的氣息與韻律，可謂是陶冶情操、點綴生活、裝飾家園、記載歷史的精美建筑品和絕妙的工藝品。